昨天下午,妈妈又带爸爸去看心理科医生了。因为距离上次我们去看医生已经过了一个月了。按照医生的嘱咐,在加大药量后,先观察一个月。所以在经历了一个月左右的吃药和康复后,再次看医生的结果就是:医生认为爸爸没有任何的改善,反倒还有严重的躁狂。在原来用药的基础上,又配了一种更加劲大的药。但是这个结果怎么说呢,听妈妈说,爸爸坐在医院不停在说自己心脏难受。大概是把医生也弄得没脾气了,也建议不行去外边(比如北京,上海)看看。可能最后也是处于同情我妈妈的遭遇,医生觉得一个7一个快70岁的老太太,带着自己的老汉儿,太不容易,才给下了这个猛药。
我妈给我发消息,说爸爸听到又要给他加药,出了医院以后大发脾气,一通骂人。我妈气得不行,说是让我给爸爸打个电话劝劝他,让他吃药,妈妈故意躲在外边没有回家。那天还下着雨,一个老人被逼到了有家不能回的境况,我当时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,心里想这个人(爸爸)真不识好歹。最后还是给他打了一通电话,结果他也没有心思和我聊天,只是说:我现在啥也弄不清楚,你有事找你妈说吧。然后就这样结束了通话。
妈妈还是不放心,晚上给我发消息,让我帮忙看看这个药的副作用。我当时正在祷告会里,说晚点查。结果忙好了已经10点半了。网上查了下,这个要果然还是有比较大的副作用的,嗜睡,食欲大增,甚至有些痴呆或者猝死的可能。而且联想到,单纯的讨论病情的话,我觉得我爸的抑郁症不算重的,是他这个人的性格,偏执,狂躁,怀疑,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。如果这个时候单纯的用这么猛的药的话的,也许还适得其反。所以继续在用现在的药物。
那天晚上的祷告会,其实也是在为各自的家人来祷告。因为是在围绕耶稣医治大臣的儿子这个故事而展开的。祷告的过程中,我也在分享其实我觉得自己很亏欠,对父母的关心不够。常常觉得好像只是求过得去就行了,觉得让我爸能恢复理智,能独自生活就行了。就好像是有一条人生状态的线,我似乎只求他处于0轴上就好,不要总是掉在0以下,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恢复到0以上,甚至更高。有时不是我们不愿意为父母做什么,而且从心底就没想到他们会变好一般。
在上个周末的聚会信息中,在默想中,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大臣,我来到耶稣面前的时候,为我爸的病求耶稣的时候,耶稣也说你回去吧,他的病得医治了。但是我不像那个大臣一样。大臣相信耶稣于是就马上回去了。但是我没有走,我反倒问耶稣:”可是主,你好像不太了解情况,他可能比你想象的情况更糟。他又顽梗又悖逆又自我中心又口出狂言……还在外边常常捡一些污秽的东西……”。 我心中有好多的思绪,好多的论断。似乎是我自己还没有说完,已经找不到耶稣的身影了。所以最后耶稣也并没有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,他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:会医治!
但是,When and how? 坦白讲我的信心是极小的。常言道,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。理性上我相信神会改变一切他愿意改变的人;但是感性上,我似乎不太相信这样的神迹落在我爸的身上。但是感恩的是,现在有了这样为爸爸持续带求的动作,也愿意让其他弟兄姐妹一起来为着这件事情来祷告,这就是一个向仇敌宣战的开始。虽然我信心不够,但是没关系,我知道从哪里可以支取信心。
前几天我还信心满满,安慰妈妈说,也许从某个角度来讲,爸爸一直不好这个也是好事。或许神就是让爸爸感觉不舒服,让家里的医生没办法医治他,最后他不得不离开老家,要来到上海。神要给他更好的。神要带他离开原来的地方,那个地方满了污秽。(我之所以这样说,是因为我觉得爸爸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不舒服,他自己红光满面,声音洪亮,完全不像是有病的人。他所说的一切的难受,都是来自于他的感觉。)但是现在,面对今天这样的境况,我的信心又小了。
信心有时候就是突然变化的。这里与其说是信心,倒不如说是我对周遭环境的反应。当周遭环境很好的时候,我的信心自然也是大的。但是当我需要面对的更多的是艰难,是黑暗的时候,我内心的那个确信就降温了。说白了,就是我仍然在凭自己的感觉来论信心,但我想这不是神给我的信心。神所要的是不可依靠自己的聪明,不可倚靠我自己的”感觉“。不被这个世界的王所蒙蔽。